第四章（二）（1/2）

赵俊良法式稳健地来到了方副组长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远远地可以望见方副组长背着手正在踱步。他高高的个子，额头突出、眼睛深陷，鼻子又长又尖，薄薄的嘴唇紧抿在一起。望见赵俊良站在门口，他不慌不忙地坐在了桌子后边，打个响指示意赵俊良进去。

赵俊良端规则正站着。他面临着方副组长显得十分清静。

方副组长越发清静。他冷峻地像块石头，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是上下视察着赵俊良，两人就这样坚持着。

这叫下马威。赵俊良不希望给他这样的时机，他主动问道：“方副组长，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方副组长仍是盯着他看，并不答话。

赵俊良提醒说：“我正在写批判稿呢。”

“为什么和事情组对着干？”方副组长终于启齿了。

“没有谁人意思。”赵俊良不想过多解释，他相信打小陈诉的人已经把他的理由汇报过了。

“你知道走资本主义蹊径的当权派廖一民对你的评价吗？哦，尚有谁人马碎牛和柳净瓶。”

赵俊良猜到廖一民就是廖局长，他回避了这个霉运局长的评价问题，回覆说：“您一定知道，六中第一张大字报是我们率先贴出去的。”

“我听说你们只是签了个名。”

“风险是一样的。”

方副组长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板起脸问：“我该怎么办？”

这是一个双关语。赵俊良警惕了：“选择正确的要领。”

方副组长会意地笑了：“如果再给你一个时机，你还建议让黑五类子女坐下吗？”

“会的。”

“你可以回去继续写批判稿了。”

赵俊良去了操场，他需要一个相对清静的情况来思考这件事。

“方副组长叫自己到他办公室显然是因为让黑五类子女坐下听课这件事。但他为什么没有品评自己呢？是他以为无法批判自己的理由照旧没有想好迫使自己就范的对策？不，这不行能！一个成年人，又是作为中学事情组的副组长，他不会急遽行事的；他也不行能没有能力处置惩罚如此小的事情。自己搪塞吴顺的那些原理，在学生中也许能奏效，但在方副组长看来一定是谬妄之极。他甚至不用讲什么大原理，只消问一句‘为什么事先反面事情组商量？’或是问一句‘为什么事后不向事情组汇报？’就会轻而易举地置自己于被动职位；但他为什么不启齿呢？是暂时改变了主意？照旧想进一步视察自己的应变能力以便能有针对性地一击而中地打垮自己？他为什么改变主意？他为什么要看看自己的应变能力？也许两者都不是？那——那又是什么呢？岑寂，岑寂！不要慌。方组长简朴几句话就搞的自己如此紧张，他已经乐成了。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不会！他决不会仅仅为了让自己心慌意乱而接纳行动，他一定尚有越发重要的目地；但那是什么呢？也许他认为搪塞一其中学生不需要破费太多的心思、只要体现走资派浏览他就已足够了？------那么，自己回覆的正确吗？这件事的效果会是什么？最严重能到什么水平？还会牵连到谁？突然，他想到了柳净瓶。是柳净瓶宣布让黑五类子女坐回座位的！自己只是“强烈要求”而已，是从犯。

顾不上多想了。赵俊良急遽赶回课堂，前脚刚迈进门，连忙就去看柳净瓶的座位。果真不出所料，那座位是空的！